公元1275年,忽必烈再次向日本派遣使团,由礼部侍郎杜世忠和兵部侍郎何文著带领,要求日本称臣,以免再度兴师入侵日本。
公元1275年4月15日, 元朝礼部侍郎杜世忠、兵部郎中何文著一行抵达日本长门国的室津,他们的计划是越过太宰府,与日本京都朝廷直接进行交涉,却被长门守护押送回太宰府。太宰府接到北条时宗的命令,又将使团成员送至镰仓。
这是忽必烈所派出的使团第一次来到镰仓,但是迎接他们的不是谈判桌,甚至不是以往的拒绝,而是日本武士的斩首极刑。这一次,年轻的北条时宗态度更为强硬。
公元1275年9月7日,使团主要成员共计五人全部被拉到镰仓郊外的龙口斩首。
临刑,杜世忠作此绝命诗篇:
出门妻子赠寒衣,
问吾西行几日归?
来时徜佩黄金印,
莫见苏秦不下机。
杜世忠的悲剧一方面是因为幕府“为他们最近的成功而骄傲,相信上帝能挽救他们”,更多是源自于镰仓幕府的武家政权特质。
日本学者今谷明对此所作的分析可以说是相当客观的:“被置于长期锁国状态下的为政者的无端猜疑,往往容易引起国家之间的悲剧 多次杀害元使节的得宗政权就是其典型。既然杀害了外交使节 日本方面已经违反了规则,那么文永、弘安的战争就不能单纯地看作元的单方面侵略了。”
在被北条时宗处死的使者中,有汉人也有高丽人,还有畏吾儿人。
忽必烈不可能忍受这般侮辱。
在当时,蒙古人作为一支古朴的民族,其杀戮成性代表了它落后的一面,但是他们也更加坚定地认为斩除使者是两国交往的大忌,是对自己最大的污辱。
早在公元1218年,当花剌子模国王处死了成吉思汗的使者和商队后,就曾引起成吉思汗的极大愤怒,蒙古帝国第一次西征即因此而爆发。
忽必烈与他的祖父一样,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惩罚日本。他一方面多方招募军队、筹集物资,另一方面决心与日本周旋到底,继续“任性”地派遣使者要求日本迅速朝贡称臣,他似乎是要验证日本人到底能把自己轻视到何种程度。
公元1275年2月末,元世祖忽必烈将由南宋降卒组成的“蛮子军”一千四百人派往高丽,进扎在海州(黄海道海州)、盐州(同道延安)、白州(同道白川)三地 这三州一直以来都是蒙古军团的屯田驻地。
9月,大都方面又派人探索到日本的新海路,并命高丽再次修造战舰。
10月,高丽任命金光远为庆尚道都指挥使,负责修建战舰。
11月,高丽王室又向庆尚道征发羽毛和铁材。
公元1276年正月,高丽方面突然接到了停止对日战备的诏书。其原因并不在于元世祖忽必烈接受了高丽君臣的“哀哀之诉”,而是因为在大陆长江以南的宋元战场上,元军自公元1273年2月攻陷襄阳后,长驱而下直取江南,但战事进展并不顺利。江南的江湖人、平民百姓、南宋正规军这些民间和官方力量成为元军阻碍。但战事毕竟在艰难推进,公元1274年正月,南宋安庆府宣告沦陷,府知事范文虎向元朝投降。公元1275年,建康又陷,元军兵锋直指南宋首都临安。一路打来,南宋军民坚强的抗战意志,使忽必烈认为临安绝不是那么容易就打得下来的。所以忽必烈就先停止对日征伐,以灭亡南宋为要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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