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这里说的末代,指的是西汉末年。虽然比不上晚清的帝王人生那么有戏剧性,但其实,也同样令人唏嘘。
西汉的衰亡与国运的直线下降,是从汉成帝开始的。汉成帝的第二任皇后赵飞燕,让人非常不省心;她和妹妹赵合德,把后宫弄了个天翻地覆,后宫怀孕妃嫔和刚出生的婴孩尽数被杀死。而接下来的汉哀帝,则是个青史留名的同性恋,恨不得能把江山拱手送给男宠;作为“同妻”的傅氏,命运很悲惨。
不过,下一任平帝的皇后王氏(有资料称其名为王嬿,不确定)则是一个异数。她的不同,在于她不像别的后宫女性,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不是被动承受者,有铮铮傲骨。
王氏是王莽嫡女。在平帝刘衎还十二岁的时候,时为安汉公的权臣王莽,就上书王太后,要求给平帝娶皇后。虽然大家都不急,但王莽急。谁不知道他有一个年方及笄的女儿?而且,纳后的条件简直是为小王嬿量身订做的。但是当王嬿出现在名单上的时候,王莽又上书王太后说,她是王氏的宗亲,要避嫌啦,不宜入选啦什么的。其他大臣们不乐意了,天天在上书要求“娶后就得娶安汉公之女”,还在办公地点集会,连民间的老百姓都在游行,声称王莽女儿不当皇后天理不容。王莽劝不听,只好勉为其难地让女儿当选了。
本来,刘家的皇室说好应该付给皇后之父黄金二万斤黄金、也就是二万万钱为聘礼的。王莽还是那样,反复推辞,反复拒绝,最后,他只留了二千万,四千三百万分赠给陪嫁的媵妾和王氏亲族,博得了大家的欢心。
十二岁的皇帝和十四岁的皇后,在今天看来,也只是一个小学毕业、一个读初二的两个孩子而己。但他们已经成为政治的棋子,无处藏身。平帝的母亲、中山太后卫氏留在中山国,不允许前来探望;后来王莽又借个理由,把卫氏一族全部杀光、只留下卫氏本人。这对一个少年的打击可想而知。加上平帝的身体又不好,在王莽的种种精神虐待下,一命呜呼。
有一种普遍的说法,说是王莽下毒杀死了平帝,以达到当皇帝的目的的。不过,这是反王莽的起义军的宣传方针,真假难辩。况且,平帝死了还要再立了一个汉朝的宗室孺子婴,王莽毒死平帝并不能占太多便宜,是以,此说存疑。但可以肯定的是,小王嬿对父亲的作为非常不满。这样的父亲,为了政治前途,连嫡亲的儿子都已杀掉两个,女儿的幸福他又怎么会顾惜呢?皇帝在皇宫里只是个有亲人的孤儿,王皇后也不过是个有父有母的孤儿,两个孩子同病相怜倒是可能的。
平帝崩了之后,王莽立了一个两岁的幼儿孺子婴,自己摄政;把王嬿改封为孝平太后。此时,王嬿也就十六岁。王莽自己,一步一步地当上假皇帝,再当上真皇帝,建立新朝、把孺子婴软禁起来。而女儿呢,再从太后,改称为黄皇室主,重新变成公主之身。
不知道王莽是不是觉得,要把女儿再嫁,才能更彻底地割断她和他与汉朝的关系?反正我是不信这个政治动物会为女儿的终身幸福着想的。他选中了立国将军孙建的儿子孙豫,据说有才有貌;他让孙豫随着探病的御医混进女儿的寝宫。但王嬿根本看不上他,即便知道是父亲安排的,也命令侍女坚决将孙豫赶了出去。王莽明白女儿对自己的怨恨,终于死心,不再干预女儿的守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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