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皇帝真是老子天下第一。皇权高高在上,生死大权独断,谁敢去监督皇上?可是,历史上有那么一个皇上,却被身边的大臣们所监督,大臣们有“监督权”,甚至监督权还被置于皇权之上。他就是北宋在位最长的皇帝宋仁宗。
在人事任免上进行监督。宋仁宗最宠幸的是张贵妃,她的大伯张尧佐是掌管全国财政要职的三司使,号称“计相”,但这位大伯却觊觎着副相的位置。包拯知道后就和其他台谏官纷纷上疏,仁宗只得免去其三司使,出于安慰,任命他同时兼任宣徽南院使、淮康军节度使、景灵宫使、同群牧制置使。见此,包拯怒斥仁宗是“清朝之秽污、白昼之魑魅”,而且直接抨击仁宗“失道败德”。说一个皇帝“失道败德”,这可是最大的恶评。朝会之日,包拯联合了其他大臣,率领百官面谏仁宗,这是大臣监督的强硬手段。仁宗先是勃然大怒,但迫于舆论,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,免去张尧佐宣徽南院使、景灵宫使,保留了其他两使。过了不久,张贵妃见舆论平息,仁宗重新任命尧佐为宣徽使。包拯得知,不依不饶,领衔与其他大臣上殿争辩。一天,张贵妃还想为大伯子说情,仁宗抢白道:“今天包拯上殿,唾沫都溅到我的脸上。你只管要宣徽使、宣徽使,不知道包拯是谏官吗?”
某日退朝后,仁宗回到寝宫,脱下帽子直嚷头痒,让内侍赶紧把专门给他梳头的女官叫来。女官在给仁宗梳理头发的时候,看到他怀里有文书,就问是甚么事情。仁宗答说:“最近下雨不止,朝中谏官认为是阴气太盛所致,故上书让宫里裁减嫔妃侍从的人数。”女官听了以后很不屑地说:“那些宰相和御史,家里多的是歌姬舞女,即使普通的官员,只要官职稍一如意,也会增置歌姬舞女的人数,皇上身边不过就几个人,他们就大喊阴气太盛,要求裁减,难道只许他们自己逍遥快活?”女官问:“这个建议必须执行吗?”仁宗诡“谏官的建议,哪能不执行?”女官仗着自己平时为仁宗宠爱,认为再怎么裁减也轮不到自己,于是赌气说:“如果一定要执行的话,就请皇上先把奴家给裁掉。”仁宗当即就传下命令,让梳头的女官以下共三十人,尽快携带私人物品从内东门出宫。
康熙帝曾经说自己“凡事但求实际,不务虚名。”(《清圣祖实录》,卷二六八)这倒不是康熙的自诩之词,而是他在治国理政中时刻遵从的一项准则。他曾经先后八次拒绝群臣们为他上尊号的请求,就从一个方面为我们提供了切实的例证。这八次拒受尊号的时间分别是:康熙二十年(1681)平定“三藩之乱”后;康熙二十二年(1683)台湾郑克塽(shuǎng)归降后;康熙三十六年(1697)平定噶尔丹后;此外还有五十、六十、七十寿辰(1702、1712、1722)之时共三次;登基五十、六十周年(1711、1721)时共两次。
在封建时代,给皇帝上尊号是一种“大典”,所谓“加上尊号,典礼甚大”。(《康熙政要》,第242页)因为对于一个乾纲独断、至尊无上的封建君主来说,权力和地位都已经臻于巅峰,无可再增,所以“上尊号”便是扩大政治威望、提高历史地位的重要举措,具有重大的政治象征意义。康熙皇帝拒绝这类活动,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心态?有着什么样的政治考虑?我们可以拿第一、二两次的情形作一点剖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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