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0年4月,拓跋焘诛杀崔浩等四姓数千人后,亲自率大军南征刘宋,滑台一役,刘宋一败涂地。北魏铁骑以每日一、二百里的速度推进,连战连捷,南朝将士百姓死伤无数。
魏军很快饮马长江,随即大拆民房,砍伐芦苇,声言要造船渡江。建康城内居民惊骇,纷纷把家里值钱东西放进箩筐里,荷担而立,随时准备城破时逃命。
宋文帝刘义隆登上石头城,忧色满面,双方相持许久。
但是,强大的北魏铁骑毕竟不是水中蛟龙,拓跋焘面对滚滚长江始终犹豫徘徊不敢轻易下水,苦熬多日终于补给不济,边便遍烧民舍后退兵。
公元415年春,北魏魏军回军途中的盱眙城还在刘宋军队手中,攻无不克的拓跋焘这次面对宋国守将臧质的坚决防守,就像遇到了钉子,显得有些无可奈何。
臧质面对北魏军的威吓利诱始终不降,拓跋焘不惜人命,派兵士轮番肉搏攻城,后面立有督战队,士兵前进后退都是死,伤亡万计,死尸堆得与盱眙城墙一样高,仍然被勇敢顽强的南朝军民打退。
拓跋焘猛攻坚城三旬不拔,恰春天疫病频发,北魏士卒水土不服纷纷病倒,拓跋焘无奈之下,烧掉攻城器具恨恨班师。
回师路上,魏军所过郡县,一概烧杀抢掠,导致千里赤地无遗。而魏军自己也人马死伤过半,终于招致国人怨恨。
好似佛家因果报应的断语又在一代大帝拓跋焘的命运中得到体现,拓跋焘和儿子拓跋晃一系列的死亡,都发生在灭佛后的数年中。
拓跋焘攻南朝时,太子拓跋晃留守平城监国,这位后来被谥号景穆的候补皇帝为人精察干练,信任属下仇尼道盛和任平城。
而拓跋焘最宠信的太监宗爱本性险暴,冒皇帝名义干了许多违法的事儿,他和道盛等人关系又紧张,于是“恶人先告状”,拓跋焘一回来宗爱就捏造对方的罪名,皇帝大怒,力斩道盛等人,太子属下多名官员被连坐处死,太子拓跋晃很快就“以忧卒”,其实就是被残暴的父皇活活吓死的,时年二十四。
公元451年,拓跋晃惊惧而死,据说其形象被雕刻在了云冈石窟的第十七窟。龛内佛像的背光上侧,两边有摩尼宝珠,这是飞天托举的一个摩尼宝珠,然后主座佛像的前面,有两个大小不同的,椭圆形的暖。也就是说,摩尼宝珠形成的,由小的暖变成大的暖,然后最后成为一个摩尼宝珠的形态。
摩尼宝珠又作如意宝、如意珠,意指能如人之意愿,除病、去苦。出现在十七窟,似乎譬喻拓跋晃保护佛教的法与佛德,又似形容拓跋晃给予人间的经典功德。
史料记载,太子拓跋晃被活活吓死后,拓跋焘一反常态。此刻他是否感到了心痛欲裂的滋味?他是否回想起许多年前儿子刚刚出生的时候,为了传承祖制,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儿子的母亲。
也许是因为拓跋焘见过自己的父亲拓跋嗣苦楚的表情,他梦中听过父亲日夜啼哭的声音,这位无情的父亲当机立断是为了避免儿子的痛苦。
残酷无情似乎成为了拓跋焘展示父爱的理由,而后悔则是拓跋焘的老习惯,有记载:灭佛之后、诛杀崔浩以及逼死了儿子,拓跋焘都曾表示过悔意。
晚年的拓跋焘经常沉浸在回忆与懊悔之中,而每每此时,在他身边最亲近的宠臣宗爱则只能沉浸在恐惧之中了。
时过不久,拓跋焘又追念起这位太子的好处,常常落泪思忆。天天伺候在他身边的中常侍宗爱看在眼里心中疑恨,最怕哪天这位杀人早就杀顺手的皇帝追究前事,那时把太子死因推在自己头上,自己几乎如同虫蚁,随时即可死于非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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